李大爷一边劝我爸消气一边把我爸往楼道里推,我经过花圈和几个纸人纸马跟上他们。小时候的我不怕花圈,但纸人就瘆人多了,特别是它们没关节的胳膊腿,直勾勾硬梆梆的透着阴气,真像死人的样子。不过越害怕越好奇,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回到家门口,李大家拍拍我爸胳膊,说二背头因为老宋家办丧事招待客人的东西全是在外面买的,连包烟都没从他家拿,所以正憋着气找茬呢。我爸的脾气也不是特别犟,磨叨两句拉倒了。可李大爷临走时又留下一句话:“回头你最好跟他家老大言语一声,那是个记仇货。”
直到我写这段故事的时候仍然会想,假如那天我爸听了李大爷的话主动找大背头示个好,或许我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让偏头疼的毛病伴随至今了。当然,猜测只是猜测,包括我的那次遭遇是否出自大小背头一手策划,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始终没有证据……
闲言少叙,第二天我爸给我留下饭便早早出门给宋奶奶送殡。
临出发的时候,葬礼却出了意外——给宋奶奶准备的纸扎童男童女莫名奇妙不见了,好几十口子人谁也没看着,最后只能做罢。这个意外算癞蛤蟆落脚面,十分咯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