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另一种深刻的思想运动是近代科学的形成。自哥白尼、伽利莱、笛卡儿诸人而后,星球的运行,物体的降落,光线的射程,似乎都可由推理来计算预测。人的精神为这种新的力量陶醉了。理智高于一切。情欲啊,政治啊,上帝啊,都等它来解释。学习应用抽象的字汇,把原素当作代数上的符号一般,使伦理学家与哲学家以为一切问题可用纯理智来解决。斯宾诺查在《伦理学》中已把形而上学归纳为定理与系论。十八世纪的英法哲学家势将把合乎逻辑的推理来代替本能与传统。
他们虽已窥见实验科学的前途,但与促成十九、二十两世纪物理化学突飞猛进的严格的方法,以及对于事实的绝对的服从,究竟还差得很远。可是一般最有思想的人对于世界的观念,已经受到科学的影响而转变了。他们不复视世界为全知全能的神明所导演的简单的戏剧,却发见了无数细小的原因的极复杂的游戏。人不复自以为万物的中心,而是迷失于宇宙的一隅的微渺的动物。这些思想减弱宗教的威信,正如爱好批评的中产阶级与愤懑不平的贵族阶级减弱专制政体的威信一样。十七世纪时支持法国的砥柱整个地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