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包车正停在高速公路上,路旁就是旅馆。此刻已近傍晚,窗外连绵的雪山巍峨沉默,夕阳的余晖令它们显得分外冷峻且肃杀。
“它们看上去很令人敬畏。”董有昕不由自主说出了口。
藏族司机骄傲地笑笑:“那是我们的神。”
江山说:“下车吧,我们去照张相。”
沿着高速公路走大概三分钟,就有一个突出的石堆,董有昕欢呼一声,决定在那里拍照。
她小心翼翼地爬上石堆,转身望向梅里群峰。这里的海拔三千米,猎猎的风吹在脸上,背后是千年沉默的神山卡瓦格博。而这之间是三千米的峡谷,只要她转身走几步,就可以立即去见上帝。
但她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江山还站在那里,大红色的棉布衬衫在风中轻轻摇摆。董有昕下车前便已披上了斗篷,他却仍穿着单衣,静静地看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董有昕。
董有昕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便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如江山,他站在那里,不需要穿得多么高贵优雅,只一件朴素的衬衫,就能闪闪发光。
她又想到聂谌,聂谌跟江山是不同的。聂谌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他的温和与沉默背后是骄傲与自负。可江山却带着一种旺盛又鲜活的温柔,就如一棵树——她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他像一棵静静生长的白杨,他的目光平静温柔,却藏着野心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