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军阵的几名骑兵,此刻已经被全部扫清。吴若为是唯一一个尚未气绝的,但是短剑雪亮的锋刃表面,一条崭新的人命纹正蠕动着排开血珠,眼看就要完全成型。毫无疑问,他的突击失败了,而且是彻彻底底毫无疑问的失败,连他这个指挥官的性命都给搭了进去。可是,为什么这个狗官还能笑得出声?为什么这个姓吴的混球,居然显得比胜利者还要开心?
“没把你们的性命多带走几条,呵呵,遗憾哪!”吴若为宛如回光返照地狞笑着,居然把脖子硬是抬起了半寸。他从苏然身上移开视线,用仅存的那只右眼,挑衅似地对上大先生的目光:
“报信的已经派出去了。全许州、全颍镇马上就会知道你杀官造反的消息。等着天下大乱吧,叛逆!!!”
被太虚感染的县令,迸发出最后一阵欢喜狂笑。第一百二十一条人命纹,在那柄曾为魔君邪将所用的短剑之上,完全成型。
兴平元年十一月初一。许州州城长社,城东十里铺新刑场。
西风刮过高大的树冠,在光秃秃的枝条之间,持续地擦出窸窣声响。寒冷透过褐衣的线缝,仿佛无数根锋利的钢针,刺入苏然纤细的手腕。冬天,果然每年都会按时来到,男孩忍住手臂上的不适,把抓挠鸡皮疙瘩的冲动,尽可能地给压抑下去,希望明年,它也能够按时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