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怨》?”卫璇不由出声,见檀弓在那旁端详别物,便默声往下看。
卫璇正看得入神,却听檀弓道:“予我。”
这语气冰冻三尺,卫璇岂会听不出来?但他卷了琴谱,从左手换到右手,藏在身后,见滕玄与无须皆不在,便似笑非笑地说:“予道长什么?”
檀弓重复:“予我。”
卫璇很不愉快,醋性又是奇重,偏偏就不见好歇手,再退了几步,把琴谱展开解读,念出来几句,不时偷看他作何反应,却不等对方面露喜愠,再翻一页,却是脸上的笑先凝住了,一颗心怦怦猛跳,几乎连自己心跳的声音也听见了。
上面的小楷神采萧然:“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离别此。”
“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下一页写道。
卫璇一个不防,手中琴谱已着了一团火,顷刻成灰。
檀弓落下掐诀的手,卫璇身子一斜,悄声说:“我当真知错了,谁又没有个诗酒放诞的少年时候?我从你这宝贝故居里头出去,你不要恼了。”
檀弓目不斜视。
滕玄出来看见了他们在耳语,大为骇然。檀弓因道:“尔可退下了。“
滕玄称诺,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发问:“吾主,副主可安?”
“安否?”檀弓答,“不知安否,只知他热势已极。”
滕玄听了,无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