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一次从旁边走过,它都向我伸出自己又黑又冷的小手——而且,抬起自己那对忧郁的,几乎象人的眼睛那样的小眼睛望着我。我拉着它的手——于是,它不再哀叫,也不再跳跃了。
周围风平浪静。海,象一张铅灰色的桌子,不动声色地向四周围铺开。它看来好像不大;浓雾笼罩在它上面,遮住了桅杆顶,以自己柔和的朦胧,使人神疲目眩。太阳高悬在这一片朦胧的浓雾里,好像一轮模模糊糊的红斑;但在傍晚前,整个太阳都在燃烧,神秘、奇异地发着红光。
船头前边,又长又直的波浪的皱纹,好像厚实的绸缎的皱襞,一波逐一波,重重叠叠,而且不断扩大,卷起波纹,又再扩大,末了又平伏下去,静悄悄地消失着。机轮千篇一律的转动,激起飞溅的浪花;浪花象牛奶一样雪白,发出轻轻的响声,碎散成蜿蜒的水流,——而在那儿,水流又汇合起来,消失了,被浓雾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