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震动得愈发猛烈,头顶的天花板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灰尘、灯罩挨个落下,噼里啪啦砸在纪和歌的脚边,她惶恐抬起头,一块硕大的天花板要落下来,纪和歌下意识就捂头闭上了眼睛。
梦境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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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钟表在身侧走出缓慢的节奏声。
向蒲然跌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耳边终于传来关门的声音,向蒲然紧绷的神色也有了一丝松动,她抬眼:“裴教授,她还好吗?”
裴燕生的目光里有倦意,也有淡淡的责备。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走进厨房收拾自己买过来的一应新鲜食材。
刚刚纪和歌在椅子上急剧抖动,眼睛瞪得极大,都让他后怕。
箱庭疗法曾让裴燕生斗胆猜测过和歌的根本症结,终于在今夜得到了确认——多年来,纪和歌一直困于自己编织的父慈母疼的梦境里。爸爸的离开在当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影响,那种绵长的恨意却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交织成一张网,细水长流般吞噬着她渴望关爱的心。这种安全感的缺失投射到她和杨树的关系里,也是一种病态。她与杨树不是爱情里势均力敌的相配者,杨树无法企及她的高度,她便一再掩饰自己的光芒来迁就他,表面对杨树凶狠,实则非常害怕杨树离开,当感情出现了危机,就盲目用婚姻来挽救,最终只能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