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承不承认,离开了陆瑜,体内最坚固的一处,的确是已经崩塌了。
风吹拂着我的眼睛、长发,像是吹拂在千年万年的断壁残垣上。闭起眼睛,举起双臂,希望它能像破空的利刃一样穿透我的身体,把所有让我痛的,爱的,恨的,全数带走。从今以后,留下的,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凌影。
芦苇沙沙地摇曳。
我在阴霾的天空下,像是想要用尽力气那般,赤着脚狂奔着。我站在芦苇之中,在狂风中断断续续地拉着小提琴,琴声随着风卷向无尽的天际,心底却涌起一种海浪般的刚强和澎湃,暴雨终于仿佛灰色的钢珠般砸了下来,唰唰唰砸向成片成片的芦苇,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钢灰色,仿佛处于破坏与重建的失衡状态……
摄影师收了器材。
Jolie快步跑来,用毛巾裹住我的头发。暴雨来得凶猛,身上的长裙已经湿透,裙摆湿漉漉地贴着我的小腿。我牙齿打着寒颤,眼睛却望向摄影师:“怎么样?”
摄影师湛蓝的眼睛像是温暖的海水,他笑着对我道:“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