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娘唱着双簧似的叹了口气,说道:“都过去了这许多年了,还提这些作甚,好好吃饭罢,孩儿也都饿了。广祖,五娘,都吃,都吃,别听你爹爹在那里胡扯瞎说的。”
陈大维一摆手,说道:“也不是瞎说胡扯,这些都是你我所经历过的苦难日子,是无法遗忘的。在最苦最难的时候,反倒是我最最心疼的爱女玉娘站了出来,她愿意嫁给水口镇的王员外,那王员外已是五十岁的人了,年纪比我都要大,我当然是不同意的。可玉娘却说若是自己不嫁出去,便收不到聘礼,没了这些聘礼,家里人很可能会饿死,我知玉娘说的是实情,可我终是不忍。可熬不住玉娘的一再请求,我权衡再三后,还是忍痛把玉娘嫁给了那王员外,可怜我的玉娘啊,她出嫁之时还未满十五岁啊。”
陈大维这话说的字字戳心,痛心疾首,更是说的真诚不已。他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他叹口气,只得以手掩面,不想让众小辈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而陈冰听的亦是心中难受,已无了初时心中对他的敌意,竟也以为陈大维此话纯是发泄心中所淤积的情绪罢了,只是她心中却起了一个疑问,寻思道:“为何翁翁今日要着重说三姑娘的事呢?”
陈兴祖极是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他心中更是难过,哽咽道:“爹爹莫要再说了,玉娘五年前曾归来过一回,那日我特地去太湖里捕了一只大鼋回来,那是玉娘最爱吃的。可回到家后,却见玉娘已完全脱了人行,瘦的皮包骨头不说,身上还有好多被打的伤痕。爹爹,若不是那日你和广祖强拉着我,我定然要去水口镇寻那王员外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