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反倒没了先前的紧张,倚着凭几道:“我当是什么事!你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时时准备着接受指责。要瞒一辈子何其难,何必在乎她的看法。你接管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人家恨你也是应当。难道你还指望着她来谢你不成!”
布暖知道那个道理,就是气难平,脑袋一下一下撞着自己的胳膊,“我起先真觉得和很愧对她,她要是轻声细语地和我谈,也许是不一样的结果。可她偏不停地挤对我,我哪里是个能吃亏的?自然要回击她,如今弄得愈发糟糕。”
贺兰嗤笑道:“难怪你长不胖,担的心思太多了,累得慌!”又摇着蒲扇道,“她恨你,你早该料到了,除非她不爱沈容与。你还不兴人家遭了遗弃之后讥讽两句么?无能的人逞口舌之快,你是大半个赢家,叫她去说,就当没听见。”
布暖想想,这话很是,可问题不在这里。若是知闲怨她,骂她甚至打她,她都可以接受。才刚她又重提洛阳旧事,这就让她恐惧了。
“知闲拿出节堂的事威胁我,好容易才平息,我是怕万一又翻出来……”她捧住脸道,“烦透了,总抛不开这事。果然人不能落一点儿短,叫人逮着小辫子,就一生一世矮人家一截子。”
贺兰哗地合上了扇骨,“哪能让她坏了事!找沈容与去,让他管束着点儿。这么个搅屎棍亏他还忍着,换了我,早八百年退了婚,一心一意守着小外甥女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