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板凳桥下的水里,让温乎乎儿的河水打从脊梁上流过,不时有小鱼儿来啄吻碰撞大腿和屁股,痒痒的,十分惬意,甚至也忘记了心底的感伤与羞涩。他洗澡几乎总是趴着或侧身躺着,坐起来满眼都是高隆的妈妈和肥硕的屁股,站起来更是招惹得几个嫂子来揪小嘚嘚儿。
“咏诚,恁大的小子上老娘们儿这儿来洗澡,害臊不害臊哇?”快嘴五婶子总是打头炮,“去,上下头洗去。”
“又找你的小媳妇儿来咧?”西隔壁儿的桂花嫂说的小媳妇儿是陈文斌家的闺女珍儿,珍儿比咏诚大三岁,她有个兄弟叫陈学军跟咏诚同岁,八间房只有她们姐儿俩有时找咏诚一块玩。
“咏诚,叫声妈,我让你吃妈妈,叫不?”
“叫我一声,我这俩妈妈比你二姨那俩大。”二狗妈说着就挺着俩忒大忒大的妈妈迎上来。
俗话说仨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夏夜的板凳桥桥头儿不下一二十个女人,庄稼院儿的老娘们儿用近乎野性的俚语和调笑消解着劳作了一天的疲乏。
咏诚洗澡的时候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语和笑声。他确实也感到些许的害臊,好在夜色掩盖了他的脸红,心里还甜滋滋地偷着美呢。
咏诚是跟着妗儿妈来洗澡的,但妗儿妈生性脸皮儿薄,又没那些个老娘们儿们嘴快,干听着搭不上话,每次都得求救于咏诚的二姑和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