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叶流闻脸色蓦地一沉,语气也严厉起来,“我乃是堂堂东怡国王太子,国之根本,怎么可能亲历险地,到西荣那种蛮夷之地去做……人质?”想是“人质”两个字太过刺耳,连提一提都是羞辱,叶流闻白皙的面颊顿时红了。
“所以奴婢才一直觉得,殿下是被奸人害了……”福宝说了这句话,见叶流闻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连忙说下去,“一个月前,我军兵败,西荣的使者便来到怡都,让国君派殿下亲自为质,以保边境太平。国君只有殿下一点骨血,自然不舍得让殿下涉险,说史上断无以一国储君为质之理。可恨奸臣李范、仇杰等人竟再三劝谏国君,不知用什么理由竟把国君说服了。那日殿下被国君召入勤政殿十余日不归,音信全无,可把东宫一干人急得发疯。最后国君只召了奴婢陪同殿下前往西荣,嘱咐奴婢一路上好好伺候。可等奴婢见到殿下的时候,殿下就一直昏睡不醒,奴婢也不知那十余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流闻伸手扶上了额头,努力整理脑海中凌乱的思绪。眼前的离离黍麦渐渐变成了记忆中高大的红木廊柱,他记起了东宫里那个木讷的太子妃,记起了前往勤政殿时在太液池看见的荷叶,也记起了自己用右足跨过勤政殿高高的门槛,跪倒在自己至高无上的君父座前……可是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让他浑浑噩噩得如同复生一般,昏睡中就被送到敌国西荣为质?叶流闻努力想要记起那十余日的一切,却悲哀地发现那一切已经如同桌面上的水滴一般被抹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