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顿的译文以艺术的思维对原文进行审美观照,把自己融入到《庄子》中。莫顿译文并未拘泥于原文的形式,而是以自由诗体英译《庄子》。以单个的寓言或对话为单位,重新为译文拟定标题。尤其是在《人生于道》等寓言译文后面还有寓意阐发,形式上类似于伊索寓言。莫顿的仿译在相当程度上克服了葛瑞汉提到的译文“跳跃”(rambling mode)的问题,同时译文的文学性、趣味性也是其他译本不能比肩的。莫顿不懂中文,反而使他能摆脱了语言上的束缚,更集中在原文的精神层面。他是基督徒,他默观的体验对理解东方重体验与直觉的哲学有帮助。他对禅宗也有研究,因为禅宗综合有佛教与道教的思想,相信可以帮助他认识《庄子》哲学。
文学翻译中,审美信息源自原作。译者只有体验了原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的审美经验,才能把握原作的意旨与精神,达到两个审美主体的合二为一。作为特殊的作者,译者将在译作中再现从原作中获得的审美体验,烘托审美氛围,在译作中创造相似的意境。正如郭沫若译雪莱的诗中说:“译雪莱的诗,是要使我成为雪莱,是要使雪莱成为我自己。……我爱雪莱,我能感听得他的心声,我能和他共鸣,我和他结婚了。——我和他合而为一了。”[27] 莫顿正是因为能从心灵上理解庄子,才能做到得《庄子》翻译之乐,并赋予《庄子》在英语世界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