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跳出来这么个念头,他们两人是否事先就商量好的?先送走一个,等把走掉的那个全部安顿好了之后,再自己去死?当我再次看着老先生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在看着一张死人的脸。
两室一厅的房子,就像一座毫无生气的坟墓。而此刻的我,就置身于这座坟墓里,和两个灵魂在同时对话。
我听见胡教授在对我说:“文教授,请好好收留我的书吧。”我心里一阵凉,又一阵热,谁能拒绝一个死者对活人的请求呢?我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涌上来。
我答应胡教授:“你放心,我会很快把书搬走,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收藏。”老先生说:“谢谢了。”我蓦然回过神来,和我说话的人,不是胡教授,而是老先生。他就站在我身边。
我再次对老先生说:“您开个价吧。”这回老先生似乎已经考虑成熟了,他向我伸出一根食指,问我:“可以吗?”我不知道他竖起的那一根手指头,是代表一千,还是一万?如果按书的标价来卖,差不多一千多册书,一万是不够的。但要是按照旧书抛售的方式卖,不会到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