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很多时间做鉴识的工作,因为结果太奇怪了,只有疯子——或是走投无路的科学家——才会相信有这种事情。尽管他把每一个参数都反复检测到精密度的极限,他还是不敢真的相信。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当韦金斯博士打电话来询问结果时(其实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名字是否已经在信息网络上广为流传),他只含糊其词地说一切仍在分析当中。但最后他实在没办法再敷衍下去了。
“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事,”他告诉满腹狐疑的韦金斯博士说,“只是一种稀有的石英罢了——我正在跟地球上的样本做比对。”
这是他第一次向科学同行撒谎,心里有点惶惶然。
不过,除此之外他又能怎样?
12 保罗大叔
范德堡已经十年没见过他的舅舅保罗了,而且这辈子再度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不过他对这位老一辈的科学家总是有一份亲切感。舅舅保罗是上一代科学家中仅存的硕果,也是唯一能够细数祖先生活方式的耆老——这要看他肯不肯开金口(通常是不肯)。
保罗·克罗伊格——家人和大多数朋友都叫他保罗大叔——随时都在;只要你需要他,他都会亲自或透过五亿公里的无线电连接,提供各项信息和建议。听说当年诺贝尔奖审查委员会因为受到极大的政治压力,故意忽视了他在粒子物理学上的贡献;虽然在20世纪末曾经有一番大改革,但目前委员会里还是一样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