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率先自言自语地向父亲披露了自己的身世。
斯丹巴舅舅被深深感动了,一股脑儿道出了自己的全部经历。父亲做翻译,对他的一些交代进行了修改。
“我抬了抬枪口,子弹肯定就从他头皮上飞过。”舅舅说。
父亲说:“我们把他抓住了。他跪在地上祈求饶命。”
舅舅说:“我被俘虏后,我求他把我放了。他不肯,他骂我是土匪!”
父亲说:“我叫他逃跑,可他不,他不想连累我还有他的妹妹。”
父亲这时真正有了一种罪恶深重的感觉,那些虚构的事实也像真正发生过的一样,历历在目。父亲大睁着眼睛,严厉地注视着想象出来的那个卑劣的、没有骨气的苟活于人世的家伙。同时想到这罪恶将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而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打他回到这个村子以来从未有过的。这夜父亲的感觉和他儿子感受到的恐怖正好相反。
听完父亲转述的舅舅的故事,那另外一个呼呼大睡的工作组员对组长说:“他把许多没有的罪过加到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