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鸡叫声中,雪梅醒来了。她看了看窗户,外面已经亮了,这时候有俊该起来了。她起身想叫他,忽然想起昨夜做的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见有俊已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而自己几乎裸身,顿时一阵钻心地难受,她用力拧自己的大腿,扯自己的头发,咬着自己的嘴唇,血从牙缝里流了出来。
“娘,您这是怎么啦?娘,您别吓唬俺。”早起上学的子幸见娘发疯似的折磨自己,满嘴是血,立即吓哭了。迎春、兆坤也惊醒了,都哇哇地哭了……这时,雪梅稍清醒了一些,怕真的吓着她们,忙把她们抱进怀里,泪水像溃决的堤坝堵也堵不住。
青河边上的柳条在微风中摇曳,潮湿或向阳的地方已冒出了嫩绿的小草,野菜尖尖角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候鸟在绿油油的麦田里觅食,早晨的雾气在低洼处弥漫着。李有俊从背风的旮旯里钻出来,扑了扑身上的尘土、杂草,然后扛着锄头,去了菜园将盖在芫荽的上草帘子掀起来又放下。其实,现在芫荽还不是收获时期,刚刚露出了嫩芽,他在空地上锄着表层僵硬的土皮,很快就锄完了,见时间还早,又锄了一遍。待锄了三遍时,才有早起拿山鸡的人,提着夹子出来了:“有俊,这么早,不在家搂着老婆暖和,锄什么啊?”有俊含糊地答应着,那些人也不过见面说句客套话而已,没等他回答也就走远了。有俊坐在地头上抽了一袋旱烟,街民们陆陆续续下地了。通红的日头从两城入海口慢慢冒了出来,有俊觉着暖和多了,他懒懒地起来,又在锄过的地方反复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