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挂帐,吴三桂召来谋士方光琛、胡守亮及武将郭云龙、杨糰、何进忠、高得捷、吴应麒、吴国贵、马鹏、孙文焕等居于大帐,在烛光下共商对策。
方光琛说:“兵士为战事所需,无战事必要裁,以减俸饷。大将军,你可以战事为由上奏皇上,以摒弃裁军之旨。”
副都统杨糰即席而言:“大将军,以末将之愚见,可先除由榔,绝人观望为上。”
吴三桂听之,双目一亮:“好!杨都统所言甚是,‘先除由榔,绝人观望’,此计可行也。”
永历帝虽然逃到缅甸,但他仍有一定的号召力。当此,云南不安,何以能裁兵?只有向永历帝发起进攻,非但不能裁兵,在交战中,尚可扩大自己的势力。
当即,吴三桂便给朝廷上了一道万全之策的奏疏:
滇南负固有年,一朝戡定。独逆渠李定国等挟伪永历遁出边外。是滇土虽故,滇局未结,边患一日不息,兵马一日不宁。臣叨列维藩,何忍以此贻忧君父!因再三筹斟,窃以为有三患二难:永历在缅,李定国、白文选等分驻三宣六慰、孟艮一带,藉永历以惑众心,倘不乘胜大举入缅,以尽根诛,万一此辈复整败众,窥我边防,兵到则彼退藏,兵撤则彼复扰,此其患在门户;土司反复无定,惟利是趋,如我兵不动,逆党假永历以号召内外诸蛮,万一如前日沅江之事,一被煽惑,遍地烽起,此其患在肘腋;投诚官兵,虽已安插,然革面尚未革心。永历在缅,于中岂无系念?万一边关有警,若辈生心,此其患在腠理。今滇中兵马云集,粮草取之民间,无论各省饷运愆期,即到滇招买,民室苦于悬磬,市中米价巨增,公私交困,措饷之难如此;招买粮草,民间须搬运交纳。年年招买,岁岁输将,民力尽于官粮,耕作荒于南亩。人无生趣,势必逃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培养之难又如此。臣用是彻底筹划,惟有及时进兵,早收全局。诚使外孽一净,则边境无伺隙之患,土司无簧惑之端,降人无观望之志。地方稍得息,民力稍可宽舒,一举而数利存焉。窃谓救时之方,计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