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墙上对挂的两幅字画被人粗鲁地扯下来丢在地上,许是他没告诉过父亲这是国画大师关门弟子的真迹,所以也没人在意,来来回回在上面踩满了脚印。
只一个简单装饰的门厅已教人看得触目惊心,他不敢想象别墅里究竟是何情形,他扬声呼唤:“妈!妈!小朱阿姨!”
他的声音在安静得吓人的室内激起一阵回响,隔了好一会儿,偏厅方向才传来母亲细弱的声音:“小昀……”
他转身跑向偏厅,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从来都将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母亲,这时灰发凌乱,一件珠灰色对襟齐膝丝麻外套被人大力拉扯过,左边袖子撕开好大一个口子,黑色及踝阔腿裤上沾满灰尘,正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张画有她老年大学国画班习作的宣纸。
在她不远处手里攥着扫帚,机械地来回清扫同一块地方的家政助理小朱阿姨茫然地看向许凌昀,双手手腕刺眼的瘀痕和眼睛里尚未退去的恐惧教许凌昀不忍直视。
“妈……”他轻唤母亲。
母亲闻声站起身来,眼眶微微发红地望向从公司里赶回来的儿子,惊魂未定地哆嗦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
许凌昀鼻尖一酸,上前去搀住母亲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去接她手里被揉搓得皱巴巴的宣纸,不料母亲捏得死死的,他连抽两次都没能从她手中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