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变得无定向地吹,卷着浮尘;为了江波的激荡,每条连在船上的跳板,总是不安地摇摆,人行在上面,常常为了这摇摆而显出迟缓。尤其是孔春,常常在经过那跳板时,就要障碍了别人。
“老驴,为什么那样‘怵’哇?尽害别人的路。还怕淹死你——快点呀!这是军粮,今天要卸完哪——老驴……喂!没听见吗?大点步……哎哎!”
掌签人跺着脚叫喊着。在孔春后面的人,一样也是叫喊着:“大点步哇……”这些声音对于他好像没有关系,他只是这样在想:“这袋掮完,不掮了吧!去看看孩子们,吃点什么。”
在他经过掌签人的面前,那个人怒了,他的眼眉浓厚得要连接在一起,鼻翅展闪着。为了报复,他把签子丢在地上,要孔春自己拾起。
“老驴子,滚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饭了。”
掌签人并不停止用他那迅速而熟练的动作,把木签按着顺序递给别人。
“好兄弟,递给我吧,我怎能蹲下拿呢?袋子在身上……好兄弟,掮完这袋,我换换力气再来……那跳板……唉……风实在大……平常你知道,好兄弟,递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