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向小楼东畔倚栏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
雪满长安道。
故人早晚上高台,
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这首词,写出一点怀旧的感情,好,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如果不是因为舒亶的名字,也许不会有人用正眼瞧的。但这位懒堂先生,却是一个坏蛋,因为他作为“乌台诗案”主控官,与另一坏蛋李定一起,受王安石驱使,一心想把苏轼弄死。由于这样一个背景,后人记住了他,他很一般的作品,也就没有被湮没在历史的故纸堆里。
这倒吻合晋人桓温所言“既不能流芳百世,复遗臭万载邪!”若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能把自己的名字附着在历史上的话,整名人出名,倒不失为一种求得“不朽”的诀窍。
舒亶有《舒学士词》一卷,赵万里辑。不过,不传而已。《全宋词》存其词五十首,几乎全为令词。评者认为他“雅语深情,得花间派真传”,显然,他的文风,属趋时一派。凡没有真功夫,而进入文学这一领域者,通常都搞新潮,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文学定律。宋代,从皇帝到官员,文学素养要较别朝为高,几乎每人都写得几首浓词艳赋。因为那时的应酬,官伎侑酒,猜枚行令,歌女展喉,按谱度曲,因此,倚声填词是一种席间的风雅。舒亶任职御史台,上有靠山,下有爪牙,巴结的人很多,畏惧的人则更多,少不了吃请。饭局上,自然有漂亮小姐缠着他,写两首小令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