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一六年,仁宗嘉庆元年。教徒起事于湖北,刘之协、姚之富和齐林之妻王氏等为之魁。而冷天禄、徐天德、王三槐等,又起于川东。自此忽分忽合,纵横川东北、汉中、襄、郧之境。官军四面剿击,直到前一一三年,糜饷已七千万,依旧毫无寸效。推原其故,约有数端:
(一)则这时候的官军,腐败已甚。将帅也毫无谋略。教民势极为飘忽,而官军“常为所致”。又每战,辄以乡勇居前。胜则冒他的功劳,败则毫无抚恤。教民也学着官兵,以被掳的难民挡头阵。胜则乐得再进,败则真贼亦无所伤。
(二)高宗以前一一七年,传位于仁宗。然仍自为太上皇,管理政事。和珅也依然握权。他是只晓得要钱的,带兵的人,不得不克扣军饷去奉承他。于是军纪益坏。——当时往军中效力,算件好差使。去了一趟回来,没有不买田置宅,成为富翁的。
(三)教徒兵势既如此其盛,人民被剽掠的很多,都弄得无家可归,于是逼上梁山。所以虽有死伤,其数不减。
前一一三年,太上皇死了,和珅也伏诛(他的家财,据薛福成《庸庵笔记》所载,共一百零九号。已估价的二十六号,共值银二亿二千三百八十九两。未估价的八十三号,照此推算,又当八亿两有余。近人说:甲午庚子两次的赔款,和珅一人的家产,就足以清偿。法国路易十四的私产,不过二千万两,不及他四十分之一)。于是局面一变。仁宗乃(1)下哀痛之诏;(2)惩办首祸的官吏;(3)优恤乡勇;(4)严核军需;(5)许叛军悔罪投诚;(6)又行坚壁清野之法。命川、陕、湖北、河南,协力防堵。再用额勒登保、杨遇春等,往来剿杀。其势才渐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