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用的是“拯救了”这一完成式。
那么,这句话背后,究竟包含有什么意思呢?作为战争当中,细菌部队起到了“拯救了日本国家”的作用,还是战后,由于细菌资料的交易,“拯救了日本国家”呢?不管是之中,还是战后,“拯救”的作用是完成了的。
这段话,是相当自负也相当理性的。他之所以发动细菌战,是有着明确的目标,以及达到目标的必需手段,而这所借助的,则是现代的科技,为了“医学的进步”,从而发动战争,使用战俘或难民来进行活体解剖,获得科学的数据及临床经验——这是何等清晰的理性审视,似乎纯粹是一种职业,不受任何道德与法律的限制。
战后,一些西方学者,很是关心工业国家里控制模式的变化,并主张社会应控制对人们身体压迫手段的运用。他们主张精心建立有关工作I调控的系统,而这种“精心建立的调控”,则会左右人的意识并漫透到日常生活中,从而规范着人的行为。这种控制,被视为“理念的极权”。而细菌战本身,当是这种精心建立的调控之示范,它务必拥有科学精神,严谨、周密,运算与试验,都应当一丝不苟,当然,事先得有一个精心筹划的科学方案——这种理性的杀人,比狂怒之下非理性的杀人,无疑更为可怕,因为所杀的不再是单个的人,而是有组织的屠杀,且毋须承担任何道义与良心的贵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西方学者对纳粹德国的集中营,对日本俊略者的细菌战,都使用了同一个名词:“杀人工厂”,一种工业化的屠杀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