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是先回家告诉妈一声,免得她着急。”
爹说:“什么时候了,还顾那么多!”
我说:“可您不会骑车呀!来回一百八十里呢!”
爹满有信心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一天一夜走过二百三。”说完,一撅一撅动了身。我忙追上去,把馍袋塞给他。他看看我,被胡茬包围的嘴笑了笑,从里边掏出四个馍,说:“放心。我明天晚上准赶回来。”我眼中不禁冒出了泪。
晚上上自习,我悄悄把这消息告诉了李爱莲。她也很高兴。
第二天晚上,我和李爱莲分别悄悄溜出了学校,在后岗集合,然后走了二里路,到村口的大路上去接爹。一开始有说有笑的,后来天色苍茫,大路尽头不见人影,只附近有个拾粪的老头,又不禁失望起来。李爱莲安慰我:
“说不定是大伯腿脚不好,走得慢了。”
我说:“要万一没找到复习资料呢?”
于是两个人不说话,又等。一直等到月牙儿偏西,知道再等也无望了,便沮丧地向回走。但约定第二天五更再来这儿集合等待。
第二天鸡叫,我便爬起来,到那村口去等。远远看见有一人影,我认为是爹,慌忙跑上去,一看却是李爱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