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莱迪脸色白得像个死人,她想喊叫,可是僵硬的舌头只能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那简直不像人的声音,而是野兽的喘气声;她全身紧贴在阴暗的墙壁上,头发蓬散,犹如一尊名叫“恐惧”的吓人的雕像。
阿托斯慢慢举起枪,伸直胳臂,枪口几乎触到了米莱迪的前额,然后才异常镇静地开口说话,这种镇静的口吻透露出一种不可改变的决心,因而显得更加可怕。
“夫人,”他说,“请您立刻把红衣主教给您签署的那张字条交出来,否则我就一枪崩了您,决不手软。”
换了别人,米莱迪或许还会对这句话有所怀疑,但对阿托斯她是了解的;不过她仍然没有动弹。
“给您一秒钟,赶快拿定主意。”阿托斯说。
米莱迪看见他脸上的线条在收缩,知道马上要开枪了;她赶紧把手伸进胸前,掏出一张纸来交给阿托斯。
“给你,”她说,“你这该诅咒的家伙!”
阿托斯接过纸,把手枪插回腰间,为了确认这就是那份手令,他凑到灯前打开纸条念道:
持条者系受本人密令,其所从事活动关乎国家利益,特此准其便宜行事。
黎舍留一六二七年十二月三日
“好了,”阿托斯一边说,一边裹上披风,戴好帽子,“我已经拔掉了你这条毒蛇的牙齿,你要咬就咬吧。”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