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只觉难以置信,脸色瞬时变得惨白,又哭又笑又闹:“婉儿,你和薛绍合计着骗我对不对?你们好让我死心,是不是!我每天都到这监牢外,他绝食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你们的骗术一点儿不高明,是在逗弄孩童吗?我是堂堂公主,不是三岁小孩!”她喊了出来,抽泣之声抑制不住。
婉儿拥住她,同她一起落泪,“公主,驸马是怕你会阻止,他不想拖累你。”这是经不起考证的理由,婉儿暂时用来安慰她。
太平泪水泛滥,质问道:“你没告诉他我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就要做父亲了!”
婉儿狠着心回答:“没有。”
太平一把推开她,像是不认识一般,满是泪痕的脸显出狰狞来,“为什么?”她嘶喊无力,声音弱了下来。
“驸马在等着公主,诀别之际,奴婢希望公主同样不要说。”婉儿放慢语速,这样哽咽之音不易被觉察出。
“为什么?”太平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向婉儿,“总该有个说法吧!叫人死叫人活,总该有个缘由!”她不再流泪,侧过脸,那份坚毅和勇敢又回到了她身上。
婉儿说了实话,字字句句都在泣血,“驸马一心求死,需要我们成全。即便逃过这一劫,公主认为太后会轻易饶过驸马吗,还会有别的更让人难堪的由头,那些层出不穷的花样公主见的还少吗?何况薛驸马那样耀眼的人,决不会允许自己苟活于世,越是耀眼越是不能蒙尘受辱,公主远比奴婢懂得驸马的心性……奴婢若告知驸马公主有孕之事,他死不成也活不下去,不能痛快死,不能畅意生,他想要的安宁将片刻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