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回,她问他是不是害怕会把鼠疫传染给他妻子。他则认为,这种可能是有的,但是,总的来说,这种风险是微乎其微的,相反,如果他始终留在城里头的话,那他们就有可能永远分离,天各一方。
“她很可爱吗?”老太太微笑着问他。
“很可爱。”
“漂亮吗?”
“我想是的。”
“啊!”她说,“原来是这样。”
朗贝尔思考了一阵子。他想,也许是因为这样,但是,又不可能只是因为这样。
“您不相信仁慈的主吗?”那老太太说,她是每天上午都要去做弥撒的。
朗贝尔坦承他不信天主,而老太太仍然说他是为了这个原因。
“必须跟她团圆,您这么做是对的。要不然,您还剩下什么呢?”
剩余时间里,朗贝尔就沿着涂有灰泥的光秃秃的墙来回转悠,还用手抚摸钉在板壁上作为装饰品的扇子,或者,数着桌毯边缘垂下来的羊绒小球。到了晚上,两个年轻人回到家里。他们的话也不多,只不过会说一声,时机还没到。吃完晚餐,马塞尔就会弹奏吉他,他们一起喝一种茴香甜酒。朗贝尔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