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珊双手捧紧玉杯,淘气地伸出一只脚去钩开落地长窗。一到了亮处,太湖石久晒散发的气息像朋友般拥抱过来。两只小鸟正好从池塘上飞过,穿过窗台时,木芙蓉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挑逗着她的脸庞。一抬头,谢珊就发现谭峭站在“浴鸥”月洞门口。
“你一大早在这里进进出出,干什么呢?”谭峭问。
“给我画张速写吧。就这样,拿着花。”谢珊说。
“嗯。”他点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簿。
“天气不错啊。”她倚靠月洞门,没话找话。
他注视着她,一声不响。
“《上尉的女儿》怎么样?”他边问,边在纸上画。
“无聊。”
“别这么说。”
“希望她能熬过去。”
“她熬过去了,而且日见好转。”
她换了个姿势,随之复原,好让谭峭完成最后几笔。
“我想改天读点叶赛宁的诗。你说呢?”
很快,谢珊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因为谭峭从来只喜欢普希金。他沉默地望着蓝天和天空上飘浮的白云,也许会觉得她话中有话,这当然是误解了,她虽有点窘迫,但不知该怎样纠正。她喜欢他的眼睛,清澈如一汪流淌的泉水,在阳光下闪耀出细微的光芒。她更喜欢他俊朗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挺拔的身材。对她来说,一个少年同时具有智慧和容貌是一个奇特美妙的组合,深深地吸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