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铃姑虽安着这样的心肠,但面对着阿通却满面春风,诉说着自己对武藏不存丝毫的芥蒂。另外,她也不放弃对阿通的犀利观察。
——怪不得,这样一个女人,却也够得上去死盯着那冷如铁石的武藏。
在她那弱不禁风的纤丽中,蕴藏着寒梅一样的美丽、芬芳和清高品质。这使铃姑不得不为之心折。
而阿通,却天真地、无邪地把铃姑所说的谎言认了真。她说:“真是的,铃小姐虽那么说,但痛失亲夫的悲痛,我是深为同情的。不论输赢,兵法家所走的路是险峻的,要不然,也难做兵法家之妻了。也真难为你,提得起放得下……”
“可不是吗?现在我唯有皈依菩提,所以这次来熊本,也专为到这本妙寺进香来的。”
“那真难得,我给你引见日遥上人和妙舜师吧。”阿通深深地受了感动。照理,自己与小次郎的侍妾,原是势不两立的仇人,而今竟能如此互诉衷曲,莫非是菩萨的指引?虽说为了悲恋而备尝辛酸,虽说在人海的狂涛中浮沉过来,但阿通身家清白,而所交结的又尽是上流人士,从来没有见过须得提防的虚妄之人。这样的一个阿通,在江湖中打滚长大的铃姑眼中,简直是个小娃娃一样。而阿松所知道的铃姑,也只是个侍候着名誉极高的小次郎的家庭主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