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倒出小半瓶,便有淡淡的药香味传来,油纸的水也转作黏稠黑褐的药液。原来玉瓶瓶口甚小,只容得一两颗药丸滚出的样子,故而玉瓶虽然落水,药丸也溶化开,但溶开的药大多还留在瓶中,尚未被流水冲走。
左言希尽数倒出,仔细看了几眼,断言道:“我只给了则笙郡主三颗,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多的量了。阿原没有撒谎,她……根本没有服药,更没有恢复记忆。”
景辞无声地吐了口气,“没有服药……最好不过……”
他虽这般说着,双手却已捏紧肩舆扶手,面色几与月色相类,苍白得看不到半点血色。
左言希不解,“为什么?她若能记起过去,记起你对她的好,岂不极好?哦,你也认为她如果没服药,就没有杀害则笙郡主的动机,洗脱嫌疑的可能就大了?”
“她不会杀则笙。不过……听说你给了她药,我原先大约也是盼着她服下的吧?”
她若服下,至少证明还对他和他们间的往事还有些放不下。然而她竟真的如此决绝地丢了药瓶,如此决绝地与他们曾经经历的那一切一刀两断……
景辞恍惚地答着,低涩的嗓音萦回于夜间的朦朦雾气里,也似泊了月光般的清凉,“也许……她记不起往事,对她更好。有些往事于她,的确是绝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