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种专注的神情里有一种悲天悯人的东西,好像他的比从前越发严重的刚愎自用的品性不能再让他满足了。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电话铃响了,管家离开了门廊,黛西抓住了这个短暂的机会向我俯过身子。
“我给你讲一个我们家的秘密,”她很有兴致地小声说,“是关于我们管家的鼻子,你愿意听一听这个故事吗?”
“哦,这正是我今晚来这儿的目的。”
“哎,他从前可不是一个管家的;他曾是个专门擦拭银器的匠人,在纽约给一家可容纳两百人的银器店擦洗银器。他每天得从早晨干到晚上,直到后来这工作开始影响到他的鼻子——”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贝克小姐提示说。
“对,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工作。”
此时,最后一抹余晖满带着诗情和爱恋照在黛西娇艳的面庞上;她那动人的声音吸引我倾着身子屏息地聆听——接着余晖消逝了,条条光束不无遗憾地离开了她,那依依不舍就像是顽童在黄昏时不忍丢下热闹的街市而离去一样。
管家又走了回来,在汤姆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些什么,汤姆听后蹙起了眉头,推过椅子,没说一句话就进屋去了。汤姆的离开似乎更加促动了黛西内心的什么情绪,她又一次向我俯过身子,声音像唱歌一样的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