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督军”到“四少”,便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方才一路上他都还是谦卑的,纵然四少以长辈之礼待他,他却凡事身段放得很低,如今临走了,却突然这般,倒让人觉得古怪。
门童帮他们拉上电梯的栅栏,靳筱从前在信州城坐过几回电梯,可这样阴暗又在活动的小空间,总让她觉得忐忑,时刻担心它不要突然停下来,又或者突然掉下去。
媒人介绍亲事时,爱挂在嘴上的小家碧玉,就是她这样的女子,没有市井的泼辣皮实,又着实比不得大家女子的眼界, 所以要用碧玉来形容,显得秀气,也显得容易胆怯。
可胆怯仿佛更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四少伸手揽过她,她便不自觉缩过去,像他的臂膀是一道屏障。
四少自然觉得有一点得意,有一点满足,这个时代能欣赏女子策马扬鞭的,还没有多少,男子大多喜欢显摆自己勇敢能干,于是他也不能免俗。
他不仅不能免俗,还比常人更加守旧一些,并不爱自由奔放的新女性。
也难怪高先生临走了还要叮嘱他,八成是为他那位出身显赫,受了西式教育的侄女。
四少这个人虽然古板,到底也对自己坦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守旧就是守旧。于是旁人同他介绍那些好家世的新式女子,他也觉得厌烦,干脆推了去。